X-37B是不是空天战斗机

  兵器知识：各位网友大家好，我是《兵器知识》杂志社编辑王瑾，4月22日，美国空军宣布一架代号为X-37B的空间飞行器成功实现首飞，这一条消息立即引起了世界航空航天界、军界以及媒体的高度关注。俄罗斯纽带新闻网称X-37B是世界上“第一种空间战斗机的雏形”，瑞典飞行家认为美军在世界核安全峰会之前宣布这一条消息与奥巴马总统宣传的“无核世界”理念大相径庭……X-37B到底是个啥东西？它将会引发新一轮空天竞赛吗？它真的像媒体所说的“比核武器更危险”吗？

  今天我们请来了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战略问题研究中心的王湘穗主任，以及北京大学中国战略研究中心的李晓宁特约研究员一起探讨这个线B：未来“空天战机”雏形

  兵器知识：两位专家好！目前，有很多媒体把X-37B称为“空天战斗机”，你们认为可不能这么说？

  但为什么大家很注意X-37B这一机型呢？这个机型是朝着战斗机方向发展的，它有很强的军事作用。空天飞机，我们讲的是距地面30公里以下和30公里以上外太空低轨道之间可以穿梭飞行的飞机，很多媒体，而且大部分军事评论员也注意到这样的一个问题，X-37B是倾向于军事用的。当然现在还是在试验时期，它可能是将来的“空天战斗机”。

  原来我们看神五、神六解说时有一个问题，当宇宙飞船返回大气层的时候，入大气层的角度一定要非常准确，如果不准确就会像打水漂儿一样弹出来，不可能进入准确的溅落地点。这本来不是一件好事情，但启发了这些航天科学家，当你在外太空有一定角度进入时，它会像打水漂儿一样靠空气密度又把飞行器弹起来，不用推力。咱们在水面上打水漂儿一般会弹十几米，被空气密度弹起来就是几千公里，不用油，这个思想很早，就给尤金和钱学森以启发，就开始想研究这样的飞行器。

  王湘穂：你们可以想象一下，这种飞机在空天间飞行时特别像在水面上打水漂儿。进入大气层就像入“水”的时候，因为密度大，就会被弹起来，弹起来之后在为什么速度比较快，因为到了空气密度相对稀薄的空间，阻力比较小，所以前进速度快；到一定时候又进入“水面”，然后又被弹起来，空天飞机的飞行原理大概就是这样。

  从1957、1958年开始美国人就搞这个飞机，好多代了，他们有一个X43、X15，问题都出在控制上，把它送出去以后，一弹坏了，控制不了，撒出去找不着了，那样不行。X-37B最大的特点是它的控制性比前几种机型都好。就是刚才王先生讲的，一个飞机机型的设计思想出来，如果它大体不错，值得改进，就有B型、C型、D型，如果整个计划一上来一看就不灵，有重大缺陷，那就放弃了，总体设计有问题。

  兵器知识：我们大家都知道，在未来战争中反卫星很重要，空天飞机会以什么样的机载武器来摧毁卫星呢？

  李晓宁：武器方面倒是最简单，我们仍旧是讲X-37B这部分。现在有好几种飞机，不仅美国在做，其他大国都不会落空，这是一个重要的战略空间，外太空的导弹、卫星，同温层以下这部分各种兵器也都很多了，大家都意识到这部分不能随便放弃。空天飞机很多都是两级推进，很多用的是冲压发动机，冲压发动机本身是要靠大量进气量产生空气压力，以后再燃烧，产生更大推力，不是直接点火从零动力开始，一定要有二级发动。

  这次他们很可能接近了单级（推动），比如火箭，用两级或三级的力量才能把你推到你要的轨道上去，一级往返是最好了，这是理想状态。现在我们看不到X-37B的具体材料，但我们猜想它可能在单级推动方面前进了一步，要不美国人能乐成那样？他肯定是有重大突破，没有重大突破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级推进十分艰难，冲压发动机不是光看它的原理，因为第一级不是冲压的，它必须是组合发动机，比如带涡轮，能飞起来，到某些特定的程度再进行冲压，这个转换就非常之难了。所以它能到这样的程度，且能控制。

  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刚才你说战略兵器，任何战略兵器都有自己的特点，有一个攻防的问题，不能让别人打着，现在的反导导弹，比如爱国者，还有我们的祖国试验成功的中段反导导弹，在中段就上去瞄准你，为什么能瞄准你呢？你有一个轨迹可遵循，只要我捕捉到你，就可以把轨迹算出来。这个（空天飞机）来回直跳，你怎么算呢？为啥说它是厉害的战略兵器呢？因为你知道它在哪个点跳？而这个外太空器随时变轨，就像打兔子一样，这和跑猪靶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它厉害就是厉害在这儿，至于往下发射武器攻击，那就太简单了，在外太空中干扰因素非常小，攻击任何兵器，它自己的机动性非常强，一旦谁真把它发展成为战机……如果不考虑政治，从纯军事方面出发，它可以把你打光。

  李晓宁：刚才王先生讲的很重要，一，它是一个战略性的武器平台，不单单是一种武器，而是一个武器平台，有了这样的平台，你可以发电磁弹，让卫星全部丧失作用，可以拿爪子抓它，可以向地面攻击，发射导弹。总之在这样的平台上可以做的事情多了。而且这个武器平台飘乎不定，你不好瞄准，比如我们说国际空间站，挺大的个儿，但它有轨道，你要打它跟打卫星是一样的，一颗（导弹）上去就完蛋了，现在美国问题不大，我们努力努力也不见得打不了，我们自己打下过一颗作废的卫星。

  这个武器平台在这个空间中，上对天（宇宙），下对地（海洋），它的自由性更强，现在导弹老讲陆基、空基、海基的，美国老说我们不透明，他们的透明吗？老裁陆军那几个看得见的，海军的呢？北冰洋冰盖底下的呢？就为了保持它的隐蔽性和攻击自由度。如果X-37B成功以后，那就能沿着外太空边缘成为很重要的战略武器平台，攻击的可不是一点，而是各种各样的都可以。

  兵器知识：我们大家都知道战略弹道导弹具有2小时全球打击的能力，我想问一下，弹道导弹和空天飞机相比有啥不一样的区别？空天飞机有没有优势？

  李晓宁：刚才王先生其实已经把这个话带出来了，不管弹道导弹发射的基地在哪儿，地面、海里或是在大气中的战略轰炸机上，多数还是在地面和海里，我们刚才说外层空间这部分，大部分都是卫星作为引导通信气象侦察来用的，战略导弹飞到外面无非是“途经”外太空，它的“基”还是在地面，也就是咱们说的三万公里以下。

  有了这个空天飞机，那基地就跑到外太空去了，为什么刚才我说“航天母舰”？就是把它作为一个基地，外层空间，咱们指的是100公里以上，现在有这样一个基地，可以直接向下进行攻击，那些都是借用力量，这是航天的外层空间有基地了，是很重要的，刚才说它是武器平台就是讲这点。人们的科学技术越来越发达，在发射初段可以跟踪你，发射中段也可以跟踪你、击毁你，那个机动非常强，军人非常讲究“机动性”，比如打靶子，打游动目标靶和固定目标靶就不一样，差很多，它比战略导弹要重要得多。

  王湘穂：战略导弹从技术上来讲是用火箭发动机，一次性发射，发射出去了就有点像投掷标枪一样，虽然现在对于弹头做了一点末端制导，但总体上弹道是固定的，基本特点是一次性打击。空天飞机最大的特点是它能反复使用，不是一次性的，而且它的轨道也不固定，可以再进行变轨。如果说战略导弹是一个标枪，空天飞机就是一个灵活多变的飞行器。它可以做很多机动动作，还能够不断起飞和着落，并且多次使用。从这个方面上讲，空天飞机的技术上的含金量要比弹道导弹更高。

  空天飞机出现了，不知道防它的“盾”哪年才出来，如果谁的真出来了，那就打遍天下无敌手，给它的对手带来了很大的麻烦。第二，弹道导弹的成本非常高，一颗打七八千公里的洲际导弹成本都非常高，轻易不会打，试验一下都需要很多钱。空天飞机不见得，随时都可以飞，在你头顶上，进入外太空，是自由下落的，美国人经常用“JDAM弹药”，一万多美金，若使用中国的便宜劳动力，那就更便宜，如果借助这样的平台，很多武器成本都变得很低，而且灵活性更好，还不好防，这是很重要的。

  随着工业化的进展，铁甲舰、坦克、飞机进入战争以后，也使战争的模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核武器的出现，再一次改变了战争模式。核武器作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在它进入战争之后，在世界上造成了一种恐怖的平衡。这种平衡对大国之间发生大规模战争起到了抑制作用。我们大家可以看到，在核武器出现之后，大国之间就没有发生全面的战争，核武器起到了一定的抑制作用。

  为什么这么说呢？空天飞机瞄准的目标和大规模杀伤核武器不一样，尽管它可以带核武，核武小型化以后它肯定可以带，但更多可能还是瞄准高价目标，比如指挥、通讯中心、重要的武器发射平台、基地。从这个角度来看，还真是在远程精确打击上往前延伸。如果空天飞机真的进入到战争中，我想战争的样式和以前相比会有很大变化，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们也可以说它是一种战略性的武器。

  任何一个国家都有领土、领海、领水和领空概念，但它不是无限的，领空向上延伸，30公里就到头了，再往上，比如你侵犯一个国家的领空，飞到他们国家1000米、2000米以上高空时，那你就侵犯了人家的领空，人家可以用战斗机把你打下来，可以抗议，我要在你100公里以上那怎么办？你就没法儿说了吧？这是空间的问题。

  时间呢？除了战略导弹，可以在很短的时间从地球这边打到地球那边去，没有一种武器平台可以在一两个小时内绕地球转一圈。所以我叫它“新时空（兵器）”，如果以后有了空天战斗机、空天战斗堡垒，那么它在任何一个国家的上空都可以停留，可以经过，而且不触犯你国家的法律，我可以随意在你头上过来过去，你有什么办法？法律上我也没有违反，因为这不是你的地方。为什么当时美国人老爱钻北冰洋？北冰洋谁家的都不是，我的潜艇在下面躲几个月也没事儿，现在我跑到你头顶上100公里、70公里在那儿待着，那儿大气层稀薄，是你们家的吗？不是你们家的，我可以随便来。

  王湘穂：从《国际法》角度看，有不可侵犯国家领空的条文。但对太空就没有规定，我们头顶上有非常多的卫星通过，从来不说哪个卫星侵犯了我们的领空，到了太空就属于公有领域了。现在空天飞机就跨越了这个界限，它可以在外太空飞行，目前的《国际法》对它没法限制，但它又可以随时进入大气层，可以非常迅速地对你进行攻击。这种状况确实改变了以往那种战争准备、战争动员的框架。

  李晓宁：我们现在外层空间非军事化条约的界限是“距地面100公里以上”的外太空非战争化、非武器化。但这里有一个亚轨道，100公里以下，30公里以上之间这段没有条约可以牵制我，我又不是你的领空，又不（受）外层空间非军事化签约的限制，我估计以后咱们得商量，弄一条约，你别在这儿搞，在这儿搞会造成威胁。

  空天飞机的出现会使整个世界军事的力量对比马上改变。当时核武器出来，美国人扔，先是在新墨西哥州爆了一颗，前苏联很快又爆了一颗，这就平衡了，中国是1964年爆的，拥有核的国家就这么几个，就这样平衡了。可是空天飞机这部分，现在好象也不光美国研究，各个大国都在搞这个事情，我估计大家比划得差不多了也就是你也别搞我，你搞我我就搞你。但它作为战略性兵器是没有问题的，它非常重要。

  王湘穂：以前战争发生在陆地、海上或是空中，现在随着空天飞机的出现，因为空和天是无缝衔接的，战争就可能延伸到空天这一范围，这对于世界来讲绝不是福音。以前我们的政策宣示是，希望太空非军事化。但我曾经谈过，太空非军事化是做不到的，因为所有天基平台，肯定具有侦察、通讯、导航的功能，民用还是军用的界限分不太清楚，因此太空的非军事化早就不是事实了，太空早就军事化了。我们希望恪守的是，太空不要武器化。

  兵器知识：X-37B具有很强的军事背景，我们想问一下X-37B具体能做哪些作战任务？

  李晓宁：简单来说，现在能看得见的，很简单，空间飞行器有三个作用：民用商用、军用，第三个是所谓科研用，现在看它打的是科研用的旗号，实际它是军用，人类发展历史，战争和贸易是两大要素，包括我们的互联网，开始这都是战争用的，美国人是为了研究军事问题，（出于）军事需求才想到了网络，战争爆发之后，一个国家的主控线路被切断后，旁支线路能否保持畅通，这才有了网络。同样，先发展军事，以后再走向民用，这都有可能，现在第一可以用来侦察，因为刚才讲了，不触犯《国际法》，在头上飞来飞去，随时都可以看清楚你全部的情况。这是第一大类。

  第二大类，它可以携带武器，可以进行攻击，现在的武器有卫星制导，武器计算化程度非常高，攻击起来非常方便，而且以后飞机无人化的程度会很高，不一定非要俩人开着，现在因为计算机的控制，无人化非常方便，可以携带各种导弹，大的小的都可以搞，大个儿的可以载核弹头，小的可以载战术级导弹，飞机都可以打，它在这个半径转，下面有飞机，从楼上扔砖头总比从楼下往上扔砖头要轻松吧，而且下面看上面有时候看不清楚，有云彩挡着，上面看下面非常清楚，攻击起来非常方便，想攻击哪儿就攻击哪儿。

  这个飞机现在能造成什么战争效果，刚才也谈了很多。归结起来，一是侦查，二是打击。它可以作为战略侦察，以往派遣飞机进行侦察或是通过卫星侦察，现在又增加了一种新的手段，为什么飞机和卫星都不一样？因为飞机在领空，容易被航空兵器打掉，卫星有一定困难，但它有轨道，可以计算时间，大家从战争片就能够正常的看到上面有卫星正在经过，那我就可以进行隐蔽或伪装，使你侦察不到；而空天飞机不容易捕获，你也不知道它在什么时候进行侦察。同时，它随便什么时间都能对地面重要目标进行攻击，也包括对天上和太空中的目标进行攻击，这是两大威胁。

  李晓宁：雷达都有死角，（空天飞机）几乎没死角。刚才王先生讲了，它从美国宇航局（转到美国空军），NASA是科研机构，虽然有些研究会用于军用，但研究上还是科研用，现在转到了国防部，研究上就是用的军费，比如小王有辆汽车为了旅游用，我拿那辆车装机枪，作为战斗用，前面的玻璃就得换成防弹玻璃，座位怎么改，军车和民用车的钱（就不一样了）。

  李晓宁：那是完全不同的，刚才讲了，它的权重、形状，比如它要载弹，载别的装置，和别的飞机设计都不一样，它的起飞、重量等都要适合作战用，军方会提出很多问题让你解决，不是科研方，科研的话只想着助推滑翔。这引起了全球军事机构评论的注意，正是因为它的设计部门转到了美国国防部，大家推算，它开始真正武器化了。

  李晓宁：这个技术我来说吧，有几点最重要：第一是发动机，刚才说了，你是单级，一次飞到它指定的空域去，比如30公里或70公里，进入稀薄大气层再进入助推滑翔，这种发动机是组合发动机，你能否做到？刚才讲了，目前不是只有美国一个国家在做，俄罗斯也在做，我看我们的杂志上也在谈论，南京的航空航空大学也有一篇文章探讨，钱学森同志最早讲过这个学问，作为民用，首先这样的一个问题要解决，长期以来没有解决的就是发动机的问题，是一个很大的困惑。

  再一个就是成本，非常贵，不是花点儿小钱，买两截木头锯一锯就完了的事儿，非常贵，美国都是很多次放弃这个计划，再拿起来重新做的。到了今天，X-37B进入国防部来发展，美国人舍得拿这笔钱是做了很重要、很周密的战略评估的，如果花了大钱弄一个没用的东西，不会把它从科研阶段拿到实战阶段去做。要不花那么多钱值吗？最近奥巴马停止了美国重返月球的计划，前两天我看登月的那个阿姆斯特朗还批评奥巴马呢，因为他对月球有感情，觉得不应该把这个停下来，那东西很花钱的。花这么大钱做这个事，那肯定是值得做，不值得做的话他不会花这么多钱。

  王湘穂：要说要说明技术，你可以把它想成一个飞行器给它进行一下分类，一个全新的飞行器要说明技术？比如动力的问题，整体设计，相应的材料，内部的控制，因为它是无人的，还包括地面对它控制的问题，还包括它搭载武器的可靠性，要是讲起来，可以有无数的新技术，它是一个新技术的集成物。你把它作为一个飞行器分分类，大概就会知道，几乎在每一个方面都会带有革命性的创新。因此，它的研制非常不容易，也因此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

  王湘穂：美国的航天飞机曾经出过事故，防止阻燃瓦出现一些明显的异常问题，导致飞机起火爆炸。航天飞机已经是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成熟的技术，多次使用，也都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这次X-37B验证机也是有意降低难度，以无人飞机突破，先易后难，逐步前推，但即使是这样也很不容易，也要有大量的技术，这些技术需要一次次地试验进行累积。

  兵器知识：李老师说，武器装备的发展都是有矛必有盾，美国出现的X-37B，一般国家怎么构建一个防御系统呢？

  李晓宁：你也造一个。最好打飞机的就是飞机，早期飞机出现时，刚开始飞机拿着手榴弹往下扔，下面的步兵就没办法，最早的空战就是拿手枪对射，飞机打飞机、军舰打军舰，坦克打坦克，并还有别的办法能够防御，首先，你能打我，我也能打你，一定要加紧做这个事情，如果它是一个必经的、重要的战略武器平台，而且完全控制你，你没有很好的方法，你也要造一个，只有你造了，你才知道它有什么弱点，因为研究了这个飞机，才会知道它的弱点在哪儿，都是这样。

  王湘穂：关于这一点，我和李晓宁的看法有一点不同。我军的战争环境历来是面对强敌。曾经说过：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要差异化发展。他还说过，乞丐不要跟龙王比宝。因此，我不反对我们也要进行空天飞机的研究，甚至应该鼓励研究，但我觉得，如果美国的空天飞机走得比我们快，技术储备比我们更多，如果面对现实威胁，应该先选择如何解除它的威胁，比如用矛对付持矛的人是一种思路，以盾对矛、以箭对矛也是可选择的思路。坦克固然可以打坦克，还有一种思路是能否用反坦克导弹、地雷去打坦克？这对于中国技术储备相对来说还是比较低的国家来说，可能是更现实的路径。如果对付美国空天飞机的方式，主要寄托在我们也造出一个相类似的空天飞机上，那么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对于空天飞机的威胁都没有很好的方法。所以，我倒主张在威胁成为一种现实的时候，优先研制打空天飞机的武器，这样可能效果会更好一点。

  我们说大陆产品，现在导弹的很多控制件在市场上都是可以买到的，以前买一个固定集成电路十分艰难，很多大路货我们能做，而且理论部分也有。我想，在攻克这些技术难关时，中国人也要走出自己的方法，本来中国的核武器发展走的和美国就不是一条路，和俄罗斯走的也不是一条路，我们走得是低成本、好控制（的路径），虽然我们是后搞，但很多武器并不差。

  通过改革开放30年，如果以后我们成本高了，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你看美国人的计划，它要用多少亿做这个事情，好象是50亿美金还是多少亿美金，我们有它的十分之一恐怕就可以了，核心的部分实际就是发动机部分，在发动机部分，美国人并没有完全解决，在都没有完全解决的情况下你也无法拷贝，只有一条，大家都试试，我们现在已经逼近了G2，跟美国相比，我们很多地方还差得远，但在G2上已经逼近了，我觉得应该集中点力试一试，要奋斗就要有牺牲，总要有人做的，不做是不行的。

  你的初速，进入大气层的点，如果只有一个角度较为贴切，否则用的燃料就会非常大，它一定要选择这个点来跳，假设一跳是两千公里，再一跳又是两千公里，现在好象三千四百多公里吧，我记不清了，除了这个点，（别的地方）可以做，但你会消耗很大的能量，那几个点是可计算的，不是孙悟空72变，十万八千里找不到了，我可以就对那个点攻击，破坏你的条件。

  兵器知识：最后一个问题，请两位专家预测一下，X-37B目前只是技术验证期的阶段，它要真正的完成战斗力大概要多少年时间？

  李晓宁：国防部的报告也不给咱们看，（根据）媒体推测，大概是2015年要把菱形（音）机定型，到2025年真正形成战斗力，它给自己留出了15年的时间来完成，鬼知道这15年后能不能做成。这和美国现在对于全球军力的控制也有关，我们去美国，美国有三大支柱：第一是强大的美军，第二是以美元为核心的金融投资体制，第三是优质大学，美国的创新能力非常强。这是哪个国家都没法儿跟它比的。现在金融、美元，它自己大跌眼镜，碰到了很大的麻烦，第二，现在它的创新能力也受阻，强大的美军打伊拉克、阿富汗打成这样，而且现在你打其它大国还真不像当初打日本那样扔两颗就把日本人吓得投降了，你别瞎扔，扔了别人也扔，它没有绝对领先别国的优势，像奥巴马讲的，美国要做第一，不做第二。逼着它必须要有撒手锏，所以他们就把注意力集中到X系列上来，也就是刚才说的X-37B具体这个武器计划上来了。

  根据美国人在伊拉克战争之前的战略选择来看，可能它也在搞改革，从投入的力量和人力、财力都不一样，我估计美国人不想做占领性战争，准备大量的军队，通过登陆、空投，到人家国家去，它又想控制全球，所以，发展这种战略兵器对它来说是非常有利的，我想它会大量投放。如果技术上突破比较快，刚才说15年，也可能会提前。但现在的核心部分就是发动机部分和重返大气层，从大气层到外太空的穿梭，包括材料问题，美国人恐怕也得下点大功夫，要是搞的好……这个技术不好说，一个关键技术一突破，比如单级推进一解决，控制部分一解决，只要飞机平台一解决，武器部分是格外的简单的事情，很快就可以做。

  尽管媒体讲了，美国人做的这种武器比较神秘，但毕竟它已经向世界、向媒体做了公布。神秘，为何需要公布呢？我觉得它有这样一种心态，我决心要保持独一无二的军事优势。为此，我在研发一种武器，这种武器可能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对于你们各个国家都有威胁。这是公布它的目的。如果我们对它这个武器泛泛议论的太多，就起到了广而告之的效果，就给它做了广告。所以，不如我们去认真研究它也许会出现的威胁，同时又研制我们自己的空天飞机，而不更多按照美国军方和美国媒体的节奏去起舞，如果跟着他们的节奏走，某一些程度上就起到了它所希望达到的目的——既对咱们进行威慑，又对咱们进行诱导。我觉得这一点，值得网友们和军事爱好者的注意。

  李晓宁：我再说一点，刚才王先生讲的这段很重要，比如美国把18般武器全装备好了再公之于众？还是把主要性能凸显出来公之于众？现代军事中有两个，一个是实际攻击力，还有一个是威慑力，往往威慑力比实际攻击力还重要，比如核武器，往日本扔了两颗，以后谁还扔过？没有，都是威慑，比划，那也不那么简单的，没事儿放一颗，像普京的白杨M型，动不动试验一颗，就是试验给人看啊。

  李晓宁：包括以色列，都是这样，核威慑很重要。同时空天飞机的早期成军能力显示对于美国作为头号超级大国（是很重要的），我凭什么听你的？军事是外交的筹码，军事是外交的基本支持，这是国际政治的基本核心，你凭什么比我强？你强在哪儿？好，当它拥有了（空天）飞机，做了示范之后，产生的威慑力比实际打击能力起到的政治影响力还强得多。

  举个例子，刚开始发明激光步枪时是给警察用，有一个小红点，他们到德国监狱里把犯人提出来，小红点瞄在犯人身上，没有开枪，犯人全投降了，因为它看到了你的枪口，这就是武器威慑的作用，不战而屈人之兵，我想美国在这方面会倾很大的力量，而且会简化，但有一两样突出的，第一，我能飞，第二，我能打，看你怎么办，它会这样做，胁迫很多国家听它的话。